你如何看待一支上赛季轻松排在中游的球队，再加上两名英超最令人激动的进攻球员，差点就降级了？

　　曼联和利物浦每个赛季都排在前十，前者最糟糕的成绩是2014年大卫-莫耶斯执教时的第7名，而后者三次取得球队最差战绩——1994，2012和2016年的第8名。

　　阿森纳在1995年高出降级区6分，取得第12名，这是他们唯一一次排在下半区。切尔西在英超成立初期是一支中游球队，1993-94赛季的圣诞节他们排在倒数三名，但在4月升到中游，除此之外他们从未再次接近降级区。

　　一段时间以来，埃弗顿差点俯冲英冠联赛，但在撰写本文时，它还是一家英超俱乐部。

　　然后是热刺，就像上面提到的除了太妃糖之外的所有俱乐部一样，考虑到资源和财政状况，他们应该永远不会接近危险区域。但在1997-98赛季，热刺陷入降级区，难以挣脱，白鹿巷球场充满紧张，焦虑和歇斯底里（这并非什么新鲜事）。

　　在格里-弗朗西斯执教的两年半内，热刺分别取得了第七、第八和第十的成绩(这使他成为1996年格伦-霍德尔接任英格兰主帅时的有力竞争者)。然后，当弗朗西斯在10月辞职，克里斯蒂安-格罗斯上任时，热刺至少应该是一支向杯赛发起挑战的中游球队。

　　在该赛季，全员健康的热刺大概可以摆出这样的最佳阵容：伊恩-沃克；斯蒂芬-卡尔，索尔-坎贝尔，拉蒙-维加，贾斯汀-爱丁堡；达伦-安德顿，阿兰-尼尔森，尼古拉-贝尔蒂/大卫-霍维斯，大卫-吉诺拉；莱斯-费迪南德，尤尔根-克林斯曼。

　　他们也拥有世界级中后卫加里-马布特，约翰-斯凯尔斯和科林-卡尔德伍德，经验丰富的顶级边锋雷尔-霍斯和安迪-辛顿，天赋异禀的何塞-多明戈斯，以及理论上能进球的克里斯-阿姆斯特朗和斯蒂芬-艾弗森。

　　但在赛季的大部分时间里——包括圣诞节和四月初，热刺都处于降级区，看起来注定失败。

　　“很难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，”维加告诉The Athletic，接着热心地指出了错误。

　　就像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每一支英格兰球队一样，热刺也在经历文化变迁。外籍教练和球员来到英格兰，带来了一些古怪的新想法，比如健康饮食，不要喝便太多便宜的啤酒。

　　在这条路上，阿尔塞纳-温格成功地将阿森纳变成了一台高效出色的足球烧烤机。但在热刺，这并非天衣无缝。队中英格兰和外国球员几乎各占一半(热刺在1997-98赛季有10名外国球员)——这似乎是个问题，至少维加是这样认为的。

　　“当我在1997年来到热刺时，球队缺少基础设施，”他说。“当我来到热刺的那一刻，我以为我来到了一个足球方面的第三世界国家。英格兰球员缺乏所谓设备，知识，基础设施，饮食规定，健身习惯。

　　“我记得我早上第一个进入训练场拉伸和热身，然后说:‘这些家伙到底在哪里?’英国小伙子们来到场地，喝杯茶，吃块饼干，穿上靴子，开始训练。你现在能想象吗?

　　“他们看着我，好像我对木斯里（牛奶什锦早餐）和酸奶很陌生。英国足球仍然落后;它还未受过教育。在热刺，这一切让更衣室有点……不是分裂，但确实有些分裂。

　　”在意大利（维加从意甲球队卡利亚里来到热刺），球队拥有专属健身房，良好的日常饮食，你得控制体重……而在热刺什么都没有。他们给了我一张大卫-劳埃德俱乐部的健身卡。我在奇威尔的健身房是一个很小的房间，里面有18世纪的自行车和杠铃片。我还以为那是个储藏室呢。”

　　1997年11月，以伦敦地铁交通卡闻名的格罗斯取代了弗朗西斯，成为主帅。如果在阿森纳，人们曾经会问是“阿尔塞纳是谁?”，那么在热刺就是“克里斯蒂安是谁?”。考虑到他只待了10个月，现在可能还是这样。

　　他在苏黎世草蜢俱乐部成功夺冠（维加是球队后防线上的一员），并在后来带领巴塞尔赢得四座奖杯，进入欧洲联盟杯四分之一决赛，在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一球落败。但在热刺？这些从未发生。

　　正如克林斯曼最近在The Athletic的播客The View From the Lane中解释的那样，他告诉格罗斯不要急于进行太多改变。

　　“我曾和克里斯蒂安-格罗斯聊过，他有很多很好的想法，”克林斯曼说。“他想要改变太多。我就和他说：‘克里斯蒂安，我不认为这是改变的时候，现在只需要关注积分。让我们做好场上的事情。忘掉其他在你脑中的那些好点子吧。’

　　“他谈到在比赛前去酒店——就像现在一样，谈到营养，做正确的事情，而这些都可以让你变成更出色的运动员，更出色的球员。我就说：‘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，我们只需要去踢球，我们需要获得积分’。”

　　格罗斯接手球队时，热刺排在第16位，比后两名的埃弗顿和博尔顿多赛一轮，但只高于降级区1分。格罗斯麾下的第一场比赛，凭借维加和吉诺拉的进球，热刺2-0战胜埃弗顿，但这并不是美好未来的预兆。

　　一周后，切尔西在白鹿巷6-1击溃了球队，之后两场客场比赛热刺遭遇惨败——0-4考文垂，1-4阿斯顿维拉。

　　格罗斯尝试为球队制定新的饮食计划，并在赛后第二天带领球员训练。没有结果能证明他的方法是对的，同时被媒体无情地嘲笑——他们在各种各样的双关语标题上肆无忌惮地使用他的姓氏——格罗斯不被尊重，没有权威。后来主席阿伦·休格任命大卫·普莱特为俱乐部的第一任足球总监，这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威信。

　　伤病无法改善一切。前两个赛季，费迪南德为纽卡斯尔打入了50个进球，他和吉诺拉是泰迪-谢林汉姆离开后进球空缺的理想替代者——后者在上个夏窗加入了曼联。但费迪南德只踢了19场英超首发，进了5球。艾弗森踢了8场首发，没有进球。安德尔顿是英格兰队1996年欧洲杯的成员，但他只在英超踢了7次首发。

　　格罗斯认为，热刺在身体和精神上的弱点密切相关，但他的得力健身教练弗里茨·施密德的缺阵让他很受挫——后者的工作许可证被拒绝了。

　　在某些奇怪的时刻，一切都很顺利，比如2月份3-0战胜布莱克本，但这些胜利太不规律了，无法帮助热刺从疯狂的保级战中解脱——这意味着任何一支球队最终都需要达到41分。

　　维加说：“当克里斯蒂安到来时，我认为他具有一种冲击力，就和我一样。他有一种瑞士的思维方式——他喜欢秩序和纪律。我记得他告诉所有人在洗澡时穿人字拖，诸如此类。他希望我们每天训练两次，因为球员们不够健康。他们在上半场状态良好，但在下半场疲惫不堪。这些改变将一些球员带出了舒适区。

　　“但结果很糟糕，一切都很艰难。我们出现了伤病，但没有替补。少一两个人，球队就会变得十分不平衡。

　　“所有人都像骑在我们头上一样——他们对我们发出嘘声，无论是对球队还是个人，包括我自己。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性格，我就不可能在被嘘之后打好下一场比赛。这很难。

　　“但最终，我们在更衣室里展现出来的性格令我们振奋。 这是你绝对可以给球队带来的东西，众多的性格和个性。

　　“当出现问题时，我们会在更衣室里扑向他人，几乎是身体上的攻击。我们几乎会锁住喉咙。到处充满着情绪，激情……而不是坐在那里自怨自艾地喝茶。在保级大战中，这就是你需要的。”

　　4月11日，在0-2败给切尔西后，热刺排在第17位，只比处在降级区的巴恩斯利和博尔顿高出1分。他们最后五场比赛的对手比较友好，都处在积分榜的下半区——第11位的考文垂，第19位的巴恩斯利，第16位的纽卡斯尔，第13位的温布尔登和第12位的南安普顿。

　　热刺以两场1-1的平局取得2分，其中包括一场对阵巴恩斯利的不能输的比赛，替补中场卡尔德伍德在下半场扳平比分，然后球队以2-0大胜纽卡斯尔(费迪南德复出后进球)，这意味着他们以3分的优势领先排名第18的博尔顿，迎接对阵温布尔登的倒数第二场比赛。

　　这仍然是一个不稳定的排名。在同一天，博尔顿主场5-2轻松击败垫底的水晶宫。热刺必须赢下这场比赛。但他们在上半场1-2落后，彼得-费尔梅开二度，令热刺胆战心惊。接下来轮到克林斯曼了。

　　这场比赛已经热刺成为上世纪90年代的传奇之一。早些月前，克林斯曼作为英雄回到白鹿巷（也带来了他的前队友，国米的尼古拉-贝尔蒂）。在这场扣人心弦的6-2大胜中，他打入了不是1球，不是2球，不是3球，而是4球。

　　33岁的克林斯曼在从桑普多利亚租借回归后，只打进了没几球，但他在赛季最后三场比赛中打入6球。

　　“在之前的比赛中，他已经是英雄了，但对阵温布尔顿的四球巩固了这一看法，”维加补充说。“他是一个拥有自己方式且内敛的人，在训练中总是百分百地付出。我想说他是一个简单、直率的球员——没有吉诺拉或多明格斯的技术，只是一个典型的、冷静的、活跃于禁区的9号球员。

　　“他就是在其他进攻球员受伤如此频繁时，我们最需要的球员。是的，他拯救了我们。”

　　如果他们输球，热刺将以净胜球优势领先同为40分的博尔顿，排在第16位，而埃弗顿积39分排在第18位。考虑到蝴蝶效应，谁知道这可能会在最后一天发生改变。事实上，埃弗顿在对阵考文垂的比赛中取得一分，凭借净胜球将博尔顿降级(博尔顿输给了切尔西），而克林斯曼在对阵南安普顿的比赛中用一粒扳平球，向白鹿巷道别。

　　“对阵温布尔登是一场重要的比赛，”克林斯曼补充道。“我们在那几个月都很紧张。我们的球队很有实力，我在前场和莱斯-费迪南德搭档，他也是一名出色的前锋。冬窗我带着贝尔蒂一起来到球队，就像一个圣诞礼物一样。

　　“尼克拉也帮助我们做得更好。这很棘手，这不简单，白鹿巷充满了一种特定的焦虑，还有紧张情绪。

　　“在对阵温布尔登的比赛中，我们取得了积分，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，到处都是微笑。这很重要，不是因为那四个进球，而是因为我们又能开始呼吸了。我们之前很担心。”

　　一年后，格罗斯在9月离开球队，而热刺在温布利球场1-0击败莱斯特城，赢得了联赛杯，阵中只有一张新面孔（中场斯蒂芬-弗洛恩德），而球队在1998年濒临降级。在乔治-格拉汉姆的带领下，他们也在足总杯闯入半决赛，赛季末在英超取得第11名。

　　“我可以告诉你，那一年我们有一支优秀的团队，”维加说。“费迪南德和吉诺拉的比赛质量非常高；阿兰·休格雄心勃勃，想要组建一支有竞争力的球队，在接下来的赛季中，我和坎贝尔在后防线上保持了很多次零失球。

　　“我们赢得了联赛杯，所以我们不会那么糟糕。我相信温布尔登的比赛把我们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。它把我们塑造成一个团队。我们作为队友一起度过了难关，并在一年后带着奖杯走出了困境。”